世情薄,人情恶,雨送黄昏花易落。晓风干,泪痕残,欲笺心事,独语斜阑。难!难!难!
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。角声寒,夜阑珊,怕人寻问,咽泪妆欢。瞒!瞒!瞒!
透过满眼翠绿的沈家大院,那份千载难平的哀怨与痛苦,在一丝丝漂渺的古琴声中,就着滴落的雨水,
弥漫在曲径回廊间,也弥漫着我的心。
仿佛看见那青梅竹马的恋人,相敬如宾如胶似漆的甜蜜;虽然被棒打鸳鸯,但那美丽的情感,任凭时光飞逝也不曾褪色;仿佛看见晓月残风下,独自凭阑泪透鲛绡的婉儿,在午夜梦回时,欲哭无泪愁肠百结,积劳成疾后,香消玉陨魂游关山;仿佛看见瘦骨清癯,布袍宽风的表哥,在曲径小路上寻寻觅觅、独坐风檐、单衣试酒。“知否萧郎重到此,短诗和泪泣琵琶”。那双红酥手,黄腾酒成了他一生无法消除的痛。
我怎么能对你说,我能了解你那刻骨铭心的相思,我能体会那“怕人寻问,咽泪妆欢。瞒!瞒!瞒!”的无奈与绝望。曲径回廊下那一湾春波倒映着的岂止是表哥凭栏凝思的伤心桥?几多破碎的灵魂,几多破碎的梦境啊!
只是,我真的不舍那只以绝美的姿势从《钗头凤》里款款伸出的红酥手。这手本该是举案齐眉的幸福妻子的手,这手本该是为枫叶题诗的多情才女的手,这手本该是抚琴调筝红袖添香的手,如今她却以解悟、以诉说、以等待、以无法用文字表达的语言,把我从遥远的他乡牵到了山阴的沈园。
我仿佛走进了一个坟墓。纵越千年光阴,横跨阴阳两界。一端是鹤发童颜的月老,频频地系系解解;一端是形只影单的我,在暮冬初春淅淅细雨中,苦苦寻寻觅觅。哪一丝垂柳是你那红酥手攀折过的牵挂?哪一寸泥土是你留下的刻骨铭心的相思?这里埋葬的是怎样的一段爱情的沧桑苦痛与人间的变化莫测?
墙依然在,土砖堆砌成的仿古墙壁灰白灰黑托着那黑底白字的千古绝唱,字里行间除了锥心的凄绝哀婉,我还依稀看到曾经的郎才女貌的琴瑟和谐。只是断肠处,铁马心、哀鸿句,情何以堪?不堪幽梦太勿勿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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